亚洲人成网站在线播放小说(黄金时代)

1991年,王小波的《黄金时代》一经出版,便引起了极大的轰动,一举摘获第13届《联合报》文学奖中篇小说大奖。但《黄金时代》当年出道即热议,不仅仅是因为本身所具有的思想深度,其中毫不避讳的大尺度描写,即便是今天的读者看了,也不能不脸红。犹记当年我将本书带到学校,被好奇的同学借走之后,人家直接问我看的是什么小黄书,场面那叫一个尴尬。但正是这本小黄书,入选了《亚洲周刊》二十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,被誉为四十年来最具影响力小说,铸就了王小波文学生涯的顶峰。所以,《黄金时代》绝对是一本不可貌相的书,王小波虽然写得诙谐、胆大,甚至有些内容会让人觉得俗气,但书中的一切都是为了其要反映的问题服务。总的来讲,《黄金时代》反映了生存的一种荒诞的状态,而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描写就是王小波对这种荒诞的解构,对人生意义的重建。01《黄金时代》的开篇就颠覆了小说的常规套路。女医生陈清扬因为被大家说是破鞋,所以私下找王二,希望让王二给自己作证。结果王二还就是个究极钢铁直男,嘿嘿一笑,说“你就是破鞋”,直接给陈清扬整懵了。王小波在《黄金时代》里多次提到“存在”一词。在本篇小说中,存在问题是个人是否存在于世的状态问题,但更多还是个人以何种角色存在于世的定位问题。而陈清扬被扣上破鞋的帽子,就反映了一种怪异现象。一个人究竟应该以何种定位存在,并不由自己说了算,而是由他人的意志支配。在小说中,陈清扬所在的地方的人们都抱有一种天然的偏见,断定陈清扬就是破鞋。尽管他们的逻辑在读者看来是荒谬可笑的,但面对如此庞大的集体意识,哪怕陈清扬自知清白,却也无济于事。而王二不愿意帮助陈清扬,也是出于对现实情况的考量。“假如我想证明她不是破鞋,就能证明她不是破鞋,那事情未免太容易了。实际上我什么都不能证明,除了那些不需证明的东西。”在王小波笔下的世界,个人的存在状态处于一种被集体绑架的情况中。而王小波本人是推崇个人自由的,这种由他人绑架个人的行为,很明显是王小波所不能容忍的。所以王小波才要反其道而行之,让王二不仅不宽慰陈清扬,反而劝她干脆做个破鞋算了。如此设置剧情,固然是因为按照书中逻辑来看,实在很难证明自己的清白;与此同时,也是因为不能从世俗道德的角度出发,对书中的内容进行审视。《黄金时代》实际上是一部剔除一般道德标准的小说,陈清扬作为有夫之妇,要是放在现实中,不管怎样都不应该和王二乱搞关系。但在《黄金时代》中,因为环境本身就是不理性的、荒诞的,所以破鞋便只成了一种存在状态,而无关道德评价。就好像陈清扬自己一开始解释的那样,其实她还挺佩服破鞋的,因为她觉得一般破鞋都很有勇气,很善良。而她之所以否认自己是破鞋,也不是因为这种名声有伤风化,影响不好,就只是很简单的,因为她不是。我既然不是破鞋,那么我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破鞋?而后来陈清扬与王二发生关系,也是完全出自自愿,不存在强迫的情况,这就说明王小波强调的是——人应当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,由自己的意志决定自己应该以何种角色存在于世。而“破鞋”作为转变和突破的关键,自然就需要陈清扬实现由“我不愿意做破鞋”到“我乐意做破鞋”的过渡,自然也就需要相应的禁忌画面的描写。更有趣的是,在陈清扬和王二的事情暴露之后,当地人却好像没长眼睛一样,纷纷充耳不闻,假装无事发生,也不再天天说陈清扬是个破鞋了。仔细想一想,为什么会这样?大概是因为当初陈清扬不是破鞋时,公认她是破鞋,那么她的定位是被多数人掌控的。而当她真成了一个破鞋时,之前的定位就不再是说说而已,而是成了事实,此时“陈清扬是破鞋”的认定完全由陈清扬本人掌控,与大多数人的意见无关。他们又不可能反过来说陈清扬不是破鞋,因为说一个人不是破鞋就跟说一个人不是坏蛋一样,实在没什么意思。02性除了是男女主反抗的手段,也同样是个人是否存在,存在的精神状态如何的侧面体现。《黄金时代》有这样一段话,算是火出圈的名言:“那一天我二十一岁,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。我有好多奢望。我想爱,想吃,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。后来我才知道,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,人一天天老下去,奢望也一天天消失,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。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。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,什么也锤不了我。”这段话也许会让中年人感同身受,也可能会让青年人在感到自身精力过盛之余,对未来产生悲观的情绪。但不可置否的是,当时王二的确觉得自己体内充斥着无限的活力。可以说此时,他的存在是明确的。但是是什么让王二明确的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呢?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,实际上就是与欲望有关的那个小东西。“我身上这个通红通红,直不愣登,长约一尺的东西,在我看来无比重要,就如我之存在本身。”王二自身的态度或许可以反映王小波的观点,萌动的欲望实际上是个人存在的最好佐证。人活着就是因为还有欲望,倘若一个人果真无欲无求,那么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?与此同时,王小波认为欲望本身代表着一种野性的活力。王小波特意写道,在乡下,人们通过阉割牛,使公牛失去萌动的欲望,从而变得老实,一心扑在耕地上。而那些没有被阉割的种牛,则活得肆意潇洒,呈现出不同于阉牛的精神状态。从这一点上看,这实际上指代的是一种精神阉割的现象。王小波笔下的社会压制个人的欲望,人们就像被阉割的公牛那样,变得死气沉沉,而王二和陈清扬屡屡不断的大尺度内容,正是对这种精神阉割状态的反抗。这背后蕴含的逻辑实际上是这样的——越是要压制我们的存在,我们越是要显示自己的存在。当然,并非存在即美好。单纯的性仅仅只能证明个人的确存在,但这种存在是好是坏,却无法确定。王二和陈清扬虽然有过多次的尝试,但并不是每次陈清扬感觉到自己存在时,精神状态都是好的。有的时候陈清扬会莫名的觉得孤寂、伤悲,甚至想要死去,并且也从来不愿意大声叫出来。陈清扬这么固执,纵然会让人觉得很没情趣,但这也是她自我意识的体现。因为陈清扬一直觉得“她不想爱别人,任何人都不爱”。而正因为性缺失了爱,所以哪怕当时二人之间确实存在着真实的欲望,陈清扬感受到的也不是激情、幸福,而是孤独、绝望。这足以说明王小波并不是“瘾君子”,试图提倡欲望至上的学说,从而毫不顾忌地书写个人的情欲史。很明显,在王小波看来,单纯的欲望仅仅只是活力的表现,仅仅只能证明这个人尚还有所追求,是真实存在于世的,并不能说明在欲望的支配下,我们所过的就是幸福快乐的生活。从单纯的活着,到幸福的活着,尚还需要一个中介点,王小波认为,这个中介点就是爱。王二在文中一直以放荡不羁,粗俗轻佻的形象示人,这就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只是馋人家身子。从他编造毫不正经的理由来骗人家跟自己睡觉开始,就让人觉得他对陈清扬只有X没有爱。但事实上果真如此吗?其实王小波在多处描写时已经有意无意地透露了王二的态度。我清楚地记得,有一次陈清扬骗王二来例假了,但还是同意敦友谊时,王二直接拒绝了。后来二人挨斗时,因为绑陈清扬的人用力太狠,王二直接找管事的,威胁再委屈陈清扬就卷铺盖跑路。“我说去去原是不妨,你叫人别揪陈清扬的头发。搞急了老子又要往山上跑。他说他不知道有这事,一定去说说。其实我早想上山。”但很好玩的一点就是,王小波在后文特别加了一句“其实我早想上山”。这就使得王二的行为看起来十分傲娇,大有“要不是为了我自己,我才懒得管你”的意思。所以你说王二不爱陈清扬吗?我觉得他肯定爱,但奈何人家死要面子,不愿意承认。而陈清扬真正爱上王二是在他背着自己上山的时候。“那时我右手扣住她的大腿,左手提着猎枪,背上还有一个背篓,走在那滑溜溜的斜面上,十分吃力。忽然间我向左边滑动,马上要滑进山沟,幸亏手里有条枪,拿枪拄在地上。那时我全身绷紧,拼了老命,总算支持住了。可这个笨蛋还来添乱,在我背上扑腾起来,让我放她下去。那一回差一点死了。等我刚能喘过气来,就把枪带交到右手,抡起左手在她P上狠狠打了两巴掌。她挨了那两下登时老实了。非常的乖,一声也不吭。”陈清扬坦言自己就是从此爱上了王二,很难想象吧,一个女人爱上男人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,不知道的可能都要怀疑陈清扬是个抖M了。但仔细一想,陈清扬为何会因此心动,也不难理解。要知道,此时正是危急关头,王二心知肚明自己是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,而且陈清扬还是个帮倒忙的。但王二怎么做的?他只是狠狠地拍了两下,然后继续背着陈清扬走,也没有放她下去。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值得深究的细节。王二动手当然好理解,因为陈清扬帮倒忙,差点让两个人都跌落悬崖,死无葬身之地。但要说王二只是单纯的生气陈清扬差点害了自己,却就有点说不过去。为啥?因为王二拍完之后,不顾自己体力还没恢复完全,仍然坚持背着陈清扬继续走路。如果王二真的生气,他应该马上把陈清扬放下来,狠狠地责备她一顿,或者让她自己走,但王二没有。这就有点像小时候自己不听话,家长收拾了一顿后又过来哄你,这其中的恨是真的,这其中的爱也是真的,哪一种感情都掺不进去半点虚假。我相信,也许陈清扬的感觉和大多数读者相似,都觉得吊儿郎当的王二根本不是真心爱她。但正是王二狠狠的两拍,和继续沉默地背着她前行的行为,让陈清扬知道了王二心中潜藏的爱意。之前愿意做朋友,是因为陈清扬本就缺少朋友,所以哪怕王二嬉皮笑脸地说什么伟大友谊,她也心甘情愿。但陈清扬实际上一直很清醒,她始终坚守着友谊的边界,唯有王二越界时她才真正放下了心中的顾忌,并为此愿意承受一切后果。正如《黄金时代》最后所言:“以前她承认过,现在又加上,她做这些事是因为她喜欢。”而这种充满爱意的自由意志才是王小波想要展现给读者的真正主题。我们一生中之所以会有黄金时代,不是因为那时的我们,欲望无处安放,做事毫无顾忌。而是因为我们敢爱,敢恨,懂得在自由与责任之间寻找到自己应有的位置。唯有如此,那在荆棘般岁月中长出的娇艳花朵,才会开满我们一生仅有的黄金时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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